最近，电视剧《生万物》播出( chū)，杨幂在其中饰演一位农( nóng)妇角色，引发热议。
这个角( jiǎo)色，和她以往的确不同，而( ér)她本人，也在出道 20 多年里( lǐ)，有着不同程度的变化。
为( wèi)了探究这位 85 花的蜕变，「文( wén)娱春秋」约请一位曾与杨( yáng)幂有过“亲密接触”的业内( nèi)人士，写了这篇稿，以下，涉( shè)及部分隐私内容——
8 月 10 号，北( běi)京的午后有些闷热，我坐( zuò)在《生万物》的观剧会现场( chǎng)，看着台上那个穿着简单( dān)、妆容干净的杨幂。她和导( dǎo)演、欧豪坐在一起，聊着拍( pāi)摄时的故事。
她的坐姿很( hěn)放松，但背挺得很直，说话( huà)时眼神专注，偶尔被逗笑( xiào)，会露出一点俏皮，但很快( kuài)又收回来，变回那个沉稳( wěn)、目标明确的状态。
我有些( xiē)恍惚。那个瞬间，脑海里闪( shǎn)回的，是十多年前，在一家( jiā)酒店里见到的另一个杨( yáng)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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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一( yī)个遥远到快要模糊的年( nián)份。当时我还在为一部电( diàn)影做新媒体运营，工作内( nèi)容之一就是给主演拍些( xiē)宣传物料。
有一天，我在杨( yáng)幂受访结束后，举着手机( jī)，想给她拍几张照片。那时( shí)的她，还没有结婚，正凭《宫( gōng)》爆红，人气如日中天。她看( kàn)了看我拍的几张照片，撇( piē)了撇嘴，觉得一般，然后很( hěn)自然地伸出手说“给我吧( ba)”，要我的手机……
我当时有点( diǎn)懵，但还是把手机递给了( le)她。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 wǒ)看着她在房间里找光线( xiàn)，找角度，嘴里还不停地念( niàn)叨着什么。
她话特别密，爱( ài)开玩笑，身上有股北京女( nǚ)孩特有的贫和幽默感，整( zhěng)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兴奋( fèn)和鲜活的状态里。她没什( shén)么架子，也不做作，跟身边( biān)所有工作人员都能聊成( chéng)一片，完全不像一个刚刚( gāng)跻身一线的大明星。
回去( qù)之后，我才发现，她不仅用( yòng)我的手机自拍了照片，还( hái)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 kuàng)下，登录了我的微博账号( hào)，发了一条动态。这个小小( xiǎo)的恶作剧，让我哭笑不得( dé)。
更神奇的是，粉丝们好像( xiàng)有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识( shí)破了这是杨幂干的，评论( lùn)区里瞬间涌入无数留言( yán)，都在喊“幂姐又调皮了”。因( yīn)为留言太多，我最后只好( hǎo)把那条微博删了。
那次见( jiàn)面，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 de)，除了她的调皮和话密，还( hái)有那张她亲手拍下的自( zì)拍照。她的眼睛里有一种( zhǒng)会说话的“灵气”，亮晶晶、湿( shī)漉漉的，充满了少女的纯( chún)真和狡黠。那种灵动和聪( cōng)明，是装不出来的，是我在( zài)很多其他一线女演员身( shēn)上从未见过的特质。
在那( nà)个小小的空间里，我观察( chá)到了一种在当时一线艺( yì)人中极少见的“鲜活感”，她( tā)整个人处在一种高度兴( xīng)奋、毫不设防的状态里。这( zhè)种状态，与我接触过的其( qí)他一些艺人形成了对比( bǐ)。
比如，我曾工作接触过一( yī)位因清宫“娘娘”角色而家( jiā)喻户晓的实力派女演员( yuán)，整个过程她仪态端方，回( huí)答滴水不漏，但你能明确( què)感觉到，每一句话都像是( shì)提前备好的稿子，精准，却( què)缺少人情味。也接触过一( yī)位以才女形象著称、近年( nián)常在综艺节目里担当导( dǎo)师的艺人，她始终保持着( zhe)一种优雅的距离感，客气( qì)周到，但你很难真正走进( jìn)她的世界，感觉总是“端着( zhe)”。
还有一位热衷于分享上( shàng)流社会生活方式的“王的( de)女人”，据其身边人透露，她( tā)曾经和一位技术出身、衣( yī)着朴素的互联网高管开( kāi)会，会上客里客气的，显得( dé)十分热情；会议结束，她转( zhuǎn)头就对下属说“这屌丝如( rú)何如何……”这种精致的利己( jǐ)主义和表里不一，在圈内( nèi)并不少见。
但，2012 年的杨幂不( bù)是这样。她没有架子，甚至( zhì)带着点“野蛮生长”的无畏( wèi)。她不仅用我的手机自拍( pāi)，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xià)，用我的微博发了个小“恶( è)作剧”，引得粉丝蜂拥而至( zhì)。这种行为，在注重形象管( guǎn)理的艺人身上几乎是不( bù)可想象的。
更有意思的，是( shì)那张自拍照。当时的她，似( shì)乎很偏爱那种让眼睛显( xiǎn)得极大、脸颊缩小的夸张( zhāng)效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 jiǎo)度看，这或许是那个阶段( duàn)她内心的一种投射：一方( fāng)面，对自己的形象可能还( hái)存在某种不自信；另一方( fāng)面，又被“偶像”这个身份的( de)包袱所累，希望呈现出一( yī)种完美的、符合大众审美( měi)的状态。真人远比照片灵( líng)动好看的她，却选择了用( yòng)一种失真的方式来展示( shì)自己。
这种矛盾感，像是不( bù)加掩饰的鲜活与内在的( de)包袱，共同构成了那个时( shí)期独一无二的杨幂。她像( xiàng)一个未经打磨的璞玉，光( guāng)芒四射，但也棱角分明。当( dāng)时的我，未曾预料到，这股( gǔ)“活气”，会在日后漫长的岁( suì)月里，被一点点收敛，甚至( zhì)几乎消失。
十多年过去，当( dāng)我看着《生万物》片花里那( nà)个皮肤黝黑、扎在泥土里( lǐ)的农村妇女“宁绣绣”，再看( kàn)看眼前这个气场沉静、言( yán)语克制的杨幂，我心里只( zhǐ)有一个念头：她真的变了( le)。
那个曾经眼睛亮亮的、有( yǒu)点“人来疯”的北京女孩，是( shì)怎么变成今天这个看起( qǐ)来强大、专业，甚至带着几( jǐ)分疏离感的事业女性的( 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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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人，都怀念杨幂曾经( jīng)的“灵气”。
无论是《神雕侠侣( lǚ)》里“一见杨过误终身”的郭( guō)襄，还是《仙剑奇侠传三》里( lǐ)娇蛮可爱的唐雪见，那时( shí)的她，真人和角色感觉颇( pǒ)为“合一”。连合作过的导演( yǎn)路阳都说，第一次在电视( shì)上看到她演的郭襄，就觉( jué)得眼前一亮，表演丰富又( yòu)有变化。
十八年前，她凭借( jiè)《王昭君》获得了金鹰奖的( de)提名，当时，她自己也说，最( zuì)大的优势就是灵气和纯( chún)真。但这种灵气，在日后很( hěn)长一段时间里，似乎被消( xiāo)磨殆尽了。
凭借《宫》爆红之( zhī)后，杨幂陷入了一种超负( fù)荷的疯狂运转状态：2010 年，她( tā)拍了 11 部影视作品，4 个月轧( yà) 5 部戏，古装、现代、科幻、恐怖( bù)片轮着来。
据《人物》杂志报( bào)道，她的好友猫姐回忆，那( nà)段时间杨幂打电话，不是( shì)在说胃疼，就是说自己因( yīn)为肠胃炎又去医院打吊( diào)瓶了。一年 12 次，平均一个月( yuè)一次。她自己也说，每天最( zuì)重要的事就是卸妆睡觉( jué)，24 小时根本不够用。
为什么( me)这么拼？她后来在采访中( zhōng)坦诚，是因为有过好几次( cì)临时被剧组换掉的经历( lì)，那种感觉“太恐怖了”，所以( yǐ)“有了机会就想好好把握( wò)”。
这种恐惧驱动下的疯狂( kuáng)，让她成为了“镜头猎手”。好( hǎo)友谢依霖说，在拍《小时代( dài)》的时候，杨幂总是能快、准( zhǔn)、狠地完成导演的要求，三( sān)秒落泪，说两秒就两秒。但( dàn)这种高效的背后，是表演( yǎn)的程序化。
捅破这层窗户( hù)纸的，是导演李少红。李少( shǎo)红曾经一针见血地批评( píng)：“杨幂最大的问题……是一种( zhǒng)程序化表演，快乐就是哈( hā)哈哈，痛苦就是哇哇哇，她( tā)不过脑子。”
这段批评像一( yī)根刺，扎进了杨幂心里。她( tā)说，李少红的话把她彻底( dǐ)打碎了。但打碎之后，面对( duì)排山倒海的工作和外界( jiè)的审视，她不知道该如何( hé)重组自己。最终，她选择了( le)一条看似最安全，却也最( zuì)危险的路：戒掉情绪。
她打( dǎ)过一个比方，说艺人像一( yī)朵花，情绪、隐私、态度都是( shì)花边的枝蔓和刺。而她的( de)工作，就是要把那些枝枝( zhī)蔓蔓，那些刺，全都亲手扒( bā)掉，清理干净，只剩一束孤( gū)零零的花，笔直地插在花( huā)瓶里。
这个过程无疑是痛( tòng)苦的。猫姐说，那段时间，感( gǎn)觉杨幂从生活中消失了( le)。曾经那个眼睛“亮晶晶，湿( shī)漉漉”的女孩不见了，取而( ér)代之的是一个时刻保持( chí)专业、不被情绪左右的艺( yì)人。她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guī)，很漂亮，但靠近时总有点( diǎn)扎手。
现在回想起来，我在( zài)十多年前见到的那个杨( yáng)幂，或许正处在这个转变( biàn)的关口。她依然保留着小( xiǎo)女孩的调皮和鲜活，但那( nà)种疯狂的工作状态，那种( zhǒng)对外界的防备，可能已经( jīng)在她心底埋下了种子。
而( ér)真正让她在这条路上越( yuè)走越远的，是资本的裹挟( xié)。
2014 年，她成立了嘉行传媒。为( wèi)了获得 3 亿投资，公司签下( xià)了一份严苛的“业绩对赌( dǔ)协议”：三年内，累计税后净( jìng)利润要达到 3.1 亿。这是一场( chǎng)高风险的赌局，而杨幂，就( jiù)是最重要的筹码。
从 2015 年到( dào) 2017 年，她付出了几乎全部的( de)时间和精力，接拍了 13 部影( yǐng)视作品和 2 部综艺。那些作( zuò)品大多口碑平平，角色也( yě)高度同质化。有网友感叹( tàn)：“杨幂曾经的灵气究竟去( qù)哪儿了？”
答案，或许就在那( nà)份对赌协议里。当表演和( hé)巨大的数字绑定，当一个( gè)演员需要为一家公司的( de)生存负责时，艺术的考量( liàng)必然会让位于商业的逻( luó)辑。
直到 2017 年《三生三世十里( lǐ)桃花》的爆红，才最终拯救( jiù)了这场赌局。但这之后，她( tā)似乎也被困在了嘉行自( zì)制剧的循环里，从 2017 年到 2022 年( nián)，她拍的 8 部电视剧里，有 7 部( bù)都是自制剧。
那个曾经灵( líng)气逼人的演员，一步步变( biàn)成了高效运转的“老板”，一( yī)个拥有“钻石心”的、情绪稳( wěn)定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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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的发生( shēng)，始于 2023 年。
那年 5 月 8 日，杨幂发( fā)了一条微博，只有八个字( zì)“共有从前，各有未来”，宣布( bù)离开嘉行。消息一出，粉丝( sī)们普天同庆，形容这次切( qiè)割“就像一次大型离婚”。她( tā)说，这不是一个容易的决( jué)定，但既然决定往前走，就( jiù)不回头。
离开之后要做什( shén)么？她的答案很简单：“可以( yǐ)接到自己想要拍的戏，可( kě)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行( xíng)动比言语更有力。她做的( de)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找( zhǎo)一位表演老师，而且点名( míng)要“那位最要麻烦我的，需( xū)要我付出最多时间和精( jīng)力的老师”。
这个选择本身( shēn)，就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 jué)绝。
被选中的老师郭尔泰( tài)，提出的要求近乎苛刻：从( cóng)大年初五开始，一周时间( jiān)，除了吃饭，都要待在排练( liàn)厅。郭尔泰的评价很客观( guān)，他说杨幂底子好，科班出( chū)身，但演了 20 多年戏，表演技( jì)巧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 fēn)，让她哭，眼泪吧嗒就掉，但( dàn)哭的背后是什么，人物的( de)底层逻辑是什么，这是她( tā)缺失的。
在剧组里，这种需( xū)要被纠正的“习惯”随处可( kě)见。
《哈尔滨一九四四》的导( dǎo)演张黎发现，杨幂会下意( yì)识地找镜头，露出自己更( gèng)好看的那半边脸。这是长( zhǎng)期拍偶像剧带来的肌肉( ròu)记忆，因为有些导演只考( kǎo)虑脸好不好看，不考虑戏( xì)。他还发现，杨幂的眼睛“水( shuǐ)汪汪，波光粼粼”，拍偶像剧( jù)是绝佳，但演一个心狠手( shǒu)辣的特务头子，就完全不( bù)对。
甚至，她说台词的方式( shì)都带着“偶像包袱”。为了确( què)保镜头拍到时永远是最( zuì)好看的，她不爱张嘴，说一( yī)句就闭上。手上小动作也( yě)特别多，总喜欢点一点桌( zhuō)子。郭尔泰问了她一个最( zuì)直接的问题：“所谓的漂亮( liàng)是角色需要的吗？”
这个问( wèn)题，像又一根刺，但这次，不( bù)是扎伤她，而是刺破了那( nà)个包裹她多年的、名为“漂( piāo)亮”的茧。她必须亲手把那( nà)个美的、无死角的状态全( quán)部打破掉。
于是，我们看到( dào)了一个全新的杨幂。
在电( diàn)影《没有一顿火锅解决不( bù)了的事》里，她演一个市井( jǐng)气的“幺鸡”。导演丁晟原本( běn)还担心，这种不那么正面( miàn)的角色，漂亮女演员可能( néng)会望而却步，没想到杨幂( mì)简单直接地就接了。为了( le)角色，她需要反复漂染头( tóu)发，这对女演员来说是很( hěn)大的牺牲，第一次要染 5 个( gè)小时，之后平均每两天就( jiù)要补染一次。她也只是考( kǎo)虑了一下，就回复“没问题( tí)”。
在《哈尔滨一九四四》里，她( tā)更是彻底“豁出去”了。
有一( yī)场重头戏，是她演的关雪( xuě)和爱人重逢，她哭得撕心( xīn)裂肺，一条长长的鼻涕挂( guà)在脸上，完全没有察觉。导( dǎo)演喊卡后，张黎跟她说：“我( wǒ)觉得你创了一个纪录，我( wǒ)就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 zài)镜头里面，鼻涕能流那么( me)长。”杨幂听了，第二天还特( tè)别兴奋地跑去跟剧组的( de)同事说：“你看了吗？我的鼻( bí)涕有多长？”
从那个千方百( bǎi)计要保持“好看”的杨幂，到( dào)这个为了一条鼻涕而兴( xīng)奋的杨幂，这中间的距离( lí)，是她用勇气和努力跨越( yuè)的。
张黎导演说，杨幂身上( shàng)有一种“强烈的、要打破自( zì)己原来创作习惯的冲动( dòng)”。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在( zài)剧组几乎从不应酬，每天( tiān)收工后都在房间里排练( liàn)。一个接电话的动作，她会( huì)和老师一起想好几种表( biǎo)演方式。她是从头至尾唯( wéi)一没带过剧本到现场的( de)演员，因为所有台词早已( yǐ)烂熟于心。
这种改变的过( guò)程，充满了焦虑和不自信( xìn)。她会对自己的处理方式( shì)产生怀疑，发着高烧还在( zài)问老师“这么处理行不行( xíng)？”张黎导演看出了她的自( zì)我怀疑，劝慰她：“大胆地去( qù)做，最差就是原来那样了( le)，对吗？”
这句话，或许点醒了( le)她。最差，不过就是回到过( guò)去那个被批评“程序化表( biǎo)演”的自己。而向前一步，则( zé)有无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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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月 10 日的《生万( wàn)物》观剧会，看到杨幂的当( dāng)下，让我相信，她是真的改( gǎi)变了——从率性的小女孩，到( dào)消失的灵气，再到稳重专( zhuān)业的演员。
这个改变的路( lù)径，到底会让她引向何处( chù)？
《生万物》里，杨幂饰演的宁( níng)绣绣，经历了土匪绑架、父( fù)女决裂，最终扎根土地。这( zhè)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角色( sè)，为了演好她，杨幂素颜、增( zēng)重，甚至还学了山东话。从( cóng)现场播放的片花看，她那( nà)场断亲的戏份，层次非常( cháng)丰富，打破了过往所有角( jiǎo)色的影子。
我看着台上的( de)杨幂，想起了一个细节——
去( qù)年 4 月，杨幂在片场，突然给( gěi)经纪人发了条微信：“我好( hǎo)幸福。”经纪人吓坏了，以为( wèi)她出了什么事。她回复说( shuō)：“没有，我就是在片场，我想( xiǎng)跟你说一下，我很幸福。”
当( dāng)她不再被资本绑架，不再( zài)需要为数字负责，当她可( kě)以遵从内心去选择一个( gè)“麻烦”的、不漂亮的角色，当( dāng)她可以沉浸在创作中，体( tǐ)会那种不舒服、焦虑但又( yòu)充满探索的乐趣时，表演( yǎn)这件事，才真正变回了幸( xìng)福。
那个曾经消失了很久( jiǔ)的、鲜活的杨幂，正在一点( diǎn)点回来。谢依霖说，时隔三( sān)年再见面，杨幂像倒豆子( zi)一样，把这几年发生的重( zhòng)大事件摘要噼里啪啦地( dì)全告诉了她，两人用大笑( xiào)化解了一切。
猫姐也说，她( tā)们一起自驾去潮汕玩，杨( yáng)幂可以放松地坐在小摊( tān)上吃粉、买烤肠，像个普通( tōng)游客一样拍照打卡。猫姐( jiě)觉得，她们好像回到了小( xiǎo)时候，杨幂的五官都放松( sōng)下来，很多的丰富情绪回( huí)到了她的脸上，又变回了( le)那个“眼睛亮亮的，湿漉漉( lù)的女孩”。
这种变化，连 MBTI 人格( gé)测试都记录了下来。过去( qù)，她是 ENFP “快乐小狗”，情感驱动( dòng)，随性自由；现在，她变成了( le) ENTJ，逻辑驱动，喜欢秩序和计( jì)划。从 F（情感）到 T（逻辑），从 P（随性( xìng)）到 J（计划），这背后，是一个女( nǚ)性拿回人生主导权后，变( biàn)得更加清醒、坚定和强大( dà)的过程。
离开嘉行时，她把( bǎ)自己的微博头像换成了( le)一张小时候的照片。这个( gè)举动像一个隐喻：再次出( chū)发，她想找回最初的那个( gè)自己。她的微博至今没有( yǒu)设置“半年可见”，4600 多条动态( tài)，记录了她从一个会为考( kǎo)试而羞愧、为长痘而烦恼( nǎo)的少女，一步步成长为今( jīn)天的样子。她说：“我就是这( zhè)样成长起来的。这也算是( shì)对自己的一种交代和一( yī)种坦诚。”
观剧会结束，我走( zǒu)出影院，北京的夜风吹在( zài)脸上，很舒服。我翻出手机( jī)，找到了当年存在相册里( lǐ)的那张、由杨幂亲手拍摄( shè)的 V 字手自拍。照片上的女( nǚ)孩，眼神灵动，笑容灿烂，但( dàn)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想要( yào)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展( zhǎn)示给世界的“包袱”。
而刚刚( gāng)台上的那个女人，穿着简( jiǎn)单的衣服，坦然地聊着自( zì)己在乡下“吃糠”的戏，聊着( zhe)自己角色不完美的一面( miàn)。她的眼神里，有了一种经( jīng)过岁月沉淀后的笃定和( hé)从容。
我想，她已经不再需( xū)要那样的自拍了。因为一( yī)个敢于在镜头前增重、扮( bàn)丑、流着长鼻涕的女演员( yuán)，一个敢于直面自己二十( shí)多年表演习惯并亲手将( jiāng)其打碎的女人，她的内心( xīn)，一定比过去任何时候都( dōu)更强大、更自信。
十几年光( guāng)阴，弹指一挥间。那个调皮( pí)的话痨女孩，真的长大了( le)。
这种变化，无关对错，只是( shì)一个勇敢的、不服输的北( běi)京女孩，在经历了一路狂( kuáng)奔、迷茫、挣扎之后，最终选( xuǎn)择忠于自己，拿回人生选( xuǎn)择权的故事。
真好。
撰稿｜小( xiǎo)董不大懂
策划｜文娱春秋( qiū)编辑部
